32自己选_今夜入梦几多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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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2自己选

  沈月岛那句话说完很长一段时间,卧室里都没有声音。

  霍深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扣在他肩上,右手从后面伸进去,抓着他后脑处的长发,几乎是采着他,抓了很久,抓得也很疼——他在用力但自己没意识到。

  沈月岛没吭声,他享受这阵疼。

  此时此刻身边任何一个活人的动静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救赎。

  他一个人被这些事折磨了太久,太久太久,久到当他只是对别人说出只言片语,都觉得浑身一轻。

  后面霍深放开他的头发,改用掌心在他额头轻轻地刮。

  才刮两下,沈月岛就睡着了。

  怀里人的呼吸变得安稳、绵长,霍深抬起头来,垂眼看着他。

  卧室没开灯,他只能看到沈月岛的轮廓,孱弱的一小条,侧着脸贴在自己胸前乖乖睡着,睡得那么好,可霍深却只觉得疼。

  眉骨上的旧疤在突突地跳,身上所有的伤都在犯劲儿,比他被火烧时还要疼一百倍。

  他下床走出卧室,坐在阳台上点了根烟。

  只抽了一口,剩下时间都在发呆,烟烧到手了才回过神来,去浴室洗了把脸换上睡袍。

  刚回到床上沈月岛就醒了,黑暗中朝他眨了两下眼睛,湿漉漉的,像只可怜的小狗儿。

  霍深解开睡袍带子,看着他。

  沈月岛愣了一会儿,眼睛又湿了,爬进来钻进他睡袍里面。

  什么都不必说,霍深就是知道他在怕。

  “我刚才还以为你走了……”他小声嘟囔。

  霍深没说话,拿睡袍裹住他,双臂拥住他,下巴抵着他发顶的旋儿。

  沈月岛没有衣服穿,之前汗湿的那身都被霍深扒了,连条小内裤都没留,他现在完全是赤条条地和霍深肉贴肉,呼吸时喷出的热气烘着他胸口一小块皮肤。

  除了阿勒,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离他这么近过。

  “你怕我走吗?”霍深问。

  沈月岛不知道怎么答,他不想困住霍深,他身上背着太多的债,霍深早晚会被他牵连。

  “不管你怕不怕,我都不会走。”

  “可他们都走了。”

  “那些事,吃了药也忘不掉吗?”

  沈月岛摇头:“忘不干净,总是会记得几个片段。”

  “电话响一下,叔叔告诉我爸妈没了,再响一下,老额吉告诉我,阿勒也没了。然后我就进了医院,住了好几个月,那时候我特别怕电话再响,甚至仪器轻轻滴一下我都会犯病。我总觉得那些声音会把我身边的人都带走,它每响一下都是在提醒我,我到底造了多大的孽。”

  “和你有什么关系,你总是苛责自己。”

  “不是的,你不知道,他临终前,给我打过电话……两次,都没打通……”

  这是沈月岛这辈子最悔恨的事。

  阿勒出车祸时他在应酬,手机响起来他听到了,但是没管,等到应酬完再打回去就是老额吉接的,他恨沈月岛,很直白地告诉他:阿勒死了,你不用再打来了。

  霍深的眼睛变得潮湿,泪慢慢积蓄,像一场粘稠的雨。

  沈月岛在他怀里哆嗦,一下一下抽抽儿着哭,他心里的疼已经变成具象的,实质的,变成一把刀,一根刺,通过相贴的皮肤全部传到霍深心头。

  “对不起,队长……都怪我……”

  “我怎么能连你的电话都接不到……”

  “我连最后的念想都没给你,是我把你害死的,如果我接了你就不会死了,也不会找不到。”

  住在医院精神恍惚的那几个月了,每次听到手机响起的声音,沈月岛都忍不住去想:阿勒临终前那个电话是想要和我说什么?”他一定受了很重的伤,或许躺在那个要了他命的大巴车上,或许躺在满是血的石头上,他到底用了多大力气才拨通我的电话啊,他一定很期待我能接通,期待我能听他说话。他或许想说他想我了,要来接我回家。或许想说他恨我,恨我无情无义说要给他一个家又抛弃他,或许想说他很疼,要我救救他。或许、或许是知道自己不行了,只想再听一下我的声音,可我、可我——”

  “好了小岛,不要说了。”

  霍深听不下去了,他颤抖着捂住他的嘴,捂住他的眼睛,仿佛一颗装满悲伤的核弹在心田上引爆,那些压制不住的痛苦和仇恨全在此刻奔涌出来。

  “想听听我的看法吗,嗯?”

  他低下头,去吻沈月岛的眼睛,吻他的脸颊,对于他们来说,连这个亲吻都是疼的。

  沈月岛没说想,也没说不想,一动不动让他吻。

  “我想,他不会说他想你,也不会说他恨你,更不会说他自己有多疼。”

  “……为什久?’

  “因为一个快死的人拿出生命仅剩的最后几秒来找你,只会说一句话。”

  沈月岛瞳仁微颤,心口酸到极点,他看向霍深,霍深盯着他的眼睛,说出七年前濒死时,想要亲口告诉他的话:“小岛,我很爱你。”生命的最后一秒是拿来吻别的,没人会用最后的时间去诉说怨恨。

  那一刻沈月岛几乎透过霍深的眼睛看到阿勒在对自己说话,他眼里的疼惜和爱与阿勒分毫不差。

  “可你不是他。”

  沈月岛清醒又糊涂。

  “你不知道我们发生过什么,我把他的心伤透了……”

  霍深满不在意地笑了一下:“不管你做过什么,在那一刻都一笔勾销了。“”鲜血流干就要死去的时候,哪还会记得什么仇怨呢,我只会找到我最想要的人,逼他对我发誓,这辈子都要乖乖等着我,不许和别人好。我就是死了,也会从地狱里爬出来回到他身边。”

  他许下的承诺,他都做到了。

  这话太“霍深”了,沈月岛流着泪挤出一个笑:“你太霸道了,你都死了还要人家为你守寡。”

  “不应该吗,他招惹了我,合该这辈子都归我。”

  “那被你看上的人可真倒霉,一旦移情别恋一定会被你整死。”

  “他不会的。”

  “哦。”沈月岛笑起来,眼中带着泪,声音也哑哑的:“你就这么自信啊?”

  “和自不自自信无关。”

  霍深伸手擦干他的泪。

  “我和你说过,我失去过很多东西,从那时起我就明白,钱权名利是世界上最不可或缺的俗物,我没日没夜地拼命追逐它,不是为了有朝一日站在金字塔尖被毫不

  相关的看客仰望,只是想我的小爱人再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时,有个倚靠。”

  “至于移情别恋?不可能的。”

  他贴着沈月岛的鼻尖,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,声音带着点狂:“他如果真敢把心思移到别人身上,我会动用我手中的所有权利,让他切切实实地明白自己的新欢

  有多么无能。”

  沈月岛和他对视一眼,别过脸哼了一声:“我以为你会说,让他明白他的选择有多愚蠢呢,结果你这个狗东西不收拾他反而去收拾新欢。”

  “不然呢?”霍深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:“他年纪小,又单纯,做错事一定是受了坏人的蛊惑,或者逼不得已,已经很可怜了,我为什么还要为难他。”

  “你这是什么昏君发言啊。”沈月岛的眼泪彻底止住了,从他怀里出来,转身面向墙壁。

  霍深大概能猜出他在想什么。

  果然,没几分钟就听他开口:“明天……我搬出去。”

  “你在通知我吗。”

  沈月岛没有转过头来,他做下这个决定同样痛苦。

  “深哥,你护了我这么久,我该叫你一声哥。”

  “我话说完了,你也明白了,我心里一直有人,我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超过爱他,别人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。我感激你的喜欢,但你不要在我身上花心思了,

  你那么好,我配不上。”

  霍深要说什么,沈月岛先他一步。

  “我知道我的腿是你搞废的。”

  霍深没话了。

  “不管你给我打了药还是用了什么东西,我不怪你,我给你一天时间,不、两天,你把它恢复原样,然后我从你这搬走。我会和约翰说明我和你没有关系,东渡山的事纯属巧合,爱德华忌惮你巴不得把你从这事里摘出去,到时候你和他们的仇一笔勾销。我的仇不该把你扯进来,你的病……也别再来找我,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,路归路,各走各的。”

  他一口气说完,语速很急,生怕慢一点就再下不了决心。

  身后半天没有动静,良久,霍深动了一下,他靠过去,粗粝的掌心掐住沈月岛的脖子,贴着他的耳朵问:“你凭什么觉得你是走还是留,是你自己能选的。”

  “我舍得把你的腿搞废,就没打算让你还能离开我。”

  他的声音透着股伤感和阴恻,分明是威胁的话,沈月岛却并不害怕,只觉得苦涩。

  有谁会在威胁他时流泪呢

  他拿手指揩掉霍深滴在自己脸上的泪,抓过那只掐着自己脖子的手,很珍惜很珍惜地放在自己胸口,“非留着我干什么呢,你明知道我不会有多爱你的……”

  “那你有多爱他呢?’

  霍深摊开掌心,感受着他的心跳。

  沈月岛答不上来,有些东西是无法衡量和估量的,他只知道即便阿勒想要吃了他,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切开献上去。

  “那你爱我吗?”霍深又说,声音很轻,像是不敢期待也不敢问。

  “爱一点……”

  “我死了你会这样崩溃吗?”

  沈月岛摇头。

  “会伤心吗?”

  “会的。”

  “伤心多久呢?”

  “可能要一年。”

  霍深的眉头拧紧又松开,松开又拧紧。

  “一年太久了。”他说

  “如果我死了,你伤心一个晚上就够了,然后忘了我,去过想过的生活。”

  沈月岛呼吸哽住,心脏被掐着撕成好多个碎片。

  他从霍深的眼睛里看到很多很多难过,那些难过告诉他,他又在造孽。

  “不要说这种卑微的话,我不会只为你伤心一个晚上,你知道我看重你,也珍惜你。”

  霍深的唇线弯起,伸出手在他鼻尖上刮了刮,仿佛得到这句看重和珍惜就已经足够。

  “这并不卑微,小岛,你爱人的方式太惨烈了,一旦认准一个人就把他填充进自己的生命中,和他相融相生,那等到将来他不得不离开你的那一刻,你会和抽筋拔

  骨一样疼。”

  霍深光是想到那些画面都觉得难以呼吸,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。

  他牵起沈月岛的手,放在唇边,珍爱得如同许下誓言——

  “我不需要你有多爱我,我只想你不再难过。”

  那晚到最后也没人开灯,他们在黑暗中相拥着睡了一觉。

  一个扣一个,赤裸交叠着,泪水干涸了黏在彼此脸上,分不清是谁的。

  第二天醒来时天光已大亮,霍深不在。

  沈月岛动动身子,感觉到腰以下在慢慢恢复实感。他坐到床边,试着用双脚站起来,慢走两步,除了肌肉略微酸胀外没有任何不适,看来霍深给他用的药很安全,不像布汀希覃,副作用那么致命。他去浴室洗了漱,穿上架子上挂着的毛衣长裤,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遮光帘。

  曼约顿下雪了。

  薄薄一层雪花在空中飘荡,天空很蓝,红枫林在响,草坪依旧是绿色的,远方传来海港的笛声,冷风吹乱他的长发,发丝轻盈地向后鼓起,如同飞鸟的翅膀。

  他垂下眼,看到霍深坐在楼下的圆桌旁,端着杯红茶和自己对望。

  “饿了吗?”霍深问。

  沈月岛摇头,把手伸到半空。

  晚饭也是围炉吃的,一大家子人都在。

  霍深、沈月岛和小亨陆凛一桌,西蒙大叔艾米夫人和管家他们一桌,小圆寸则是在这两桌间游荡,哪桌有好吃的他就往哪桌挤。

  这里只有沈月岛和他不熟,东渡山之前就没见过,所有的了解都来自这两天不远不近的相处。

  在沈月岛眼里,他是一个很“怪”的人。

  就像一只万花筒,他和每个人在一起的相处模式都不同。

  跟小亨在一块,他就是个有点叛逆有点臭屁的中二少年,打起游戏来指天骂地,满嘴飙脏。

  跟陆凛在一起,他又变成沉稳可靠的小裴总——自从东渡山回来之后,沈月岛在霍深这里的消息就不胫而走,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想要试探霍深的态度,但霍深忙

  着照顾沈月岛不方便出面,他就站出来主持大局,帮陆凛把那些人都打发了回去,态度不卑不亢,话说得也滴水不漏。

  最有意思的就是他和西蒙大叔在一起的时候,看着那么跳脱那么闲不住的一个人,竟然能端着杯茶和西蒙大叔唠一宿家常,唠到后面人家打老远看到他那个小寸头,转头就走

  总而言之,这是个让人捉摸不透又讨厌不起来的人,沈月岛对他挺有好感。酒过三巡,岁数大的扛不住先撤了。

  小亨躺在桌上呼呼大睡,霍深和陆凛看着还要喝好久,沈月岛就抱着猫下桌,凑到围炉边烤火。旁边晃晃悠悠过来个人,一屁股坐下了。

  “大美人儿,我怎么称呼你?”

  他年纪小,声音嫩,却非要操着这幅嫩嫩的声音做流氓腔调,沈月岛还没张嘴先忍不住笑了。

  “笑什么?我长得就这么可乐啊?”裴溪洄歪过头来看着他,圆头圆脸圆发型,还像小狗似的眨巴两下眼睛,看着特别皮又特别乖。

  沈月岛很想摸摸他的脑袋,但忍住了。

  “没,笑你毛都没长齐还在这装蒜。”

  裴溪洄今年刚二十,比沈月岛小五岁,毛确实没长齐,但可不装。

  “哎哎!说话注意点啊,我辈分可比你大。”

  “你打哪论的辈分?”

  “打霍深啊,我对象是霍深的把兄弟,真算起来他得叫我一声大嫂。”

  沈月岛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:“那不算了,我跟霍深不一家。”

  “那我也不算了,我跟你单论得叫你哥,那不吃亏了么。”

  “那就不论,喝茶吧。”

  沈月岛给他拿了个空杯,从自己杯里匀了点茶过去。

  裴溪洄喝一口咂咂嘴,摸了把自己的小寸头:“好甜,霍深净拿这些小甜茶小甜酒哄你。”

  “嗯,他嫌我苦。””多苦啊?他尝过了?”

  “少来,别不学好。”

  裴溪洄就笑起来,把茶当酒和他碰杯:“什么苦不苦的,酸甜苦辣不都得活着。”

  “哇,看不出来啊,你还挺有哲理。”

  “有个屁,都我背的。”

  他拉过沈月岛的手,借着炉火看那个还有些发红的刺青。

  暖融融的火光打在他脸上,眼下有两道睫毛的阴影,少年人的眼睛特别纯净。

  这是个很真诚的小孩儿,说话做事都让人舒服,沈月岛并不排斥他的触碰。

  “纹得很漂亮,一看就是深哥的手笔,不容易。”

  “是不容易,扎死我了。”

  “谁说这个呀,我说他能忍到现在才给你打记号不容易,我以为早三年前就打了呢。”“记号?”沈月岛愣了一下,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图,“这图和霍深有关?”

  裴溪洄比他还愣:“你不知道?”

  他指着那个橘色的月亮:“这是霍深的船标。”“船……标?你说这是霍深在枫岛的标志?”

  “对啊,他发迹之前就在用月亮船标了,只不过那时是个小月牙,后来才换了半月、满月,他离开之后枫岛人为了纪念他,大街小巷都是这种月亮,但唯独不能往

  身上纹,他不准。

  沈月岛瞳孔微张,脑袋里冒出很多疑惑。

  他以为霍深给他纹月亮单纯是因为他名字里带个月,可现在看来,早在七年前霍深就已经用月亮作自己的个人标志了。

  “他为什么要用——”

  “在聊什么。”

  话没说完,霍深就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,右手搭上他的肩,把他的脸扭过来看向自己,视线不经意地往裴溪洄脸上一瞟,对方立刻歪头噘嘴,一副看热闹不嫌事

  大的表情。

  “在聊你的船标,为什么是个月亮?”

  沈月岛盯着他的眼睛问,眼里带着审视。

  霍深不躲不避地和他对视,声音平淡寻常:“有人帮我算过,月亮旺我,怎么,你以为是你吗?”

  “去你的,我还没这么自作多情。”

  裴溪洄说霍深开始用月亮船标是七年前,那时他都不认识霍深,霍深当然也不知道他这号人。

  沈月岛没多想,拿树枝捅了捅炉子,突然从里面掉下来一块煤炭,圆形的,烧得很红,还带着五个小凸起,乍一看就像只王八。

  他撞撞霍深的肩:“看,像不像你。”

  “一天不欠就不舒服是不是?”

  “切,我欠你怎么还喜欢我。”

  霍深睨他一眼,低头凑到他耳边说:“你以为我每次看你耍欠硬的是哪儿?拳头?”“我靠你……”沈月岛一下子涨红脸,“老变态,你怎么张嘴就来!”

  霍深觉得他某个字用得非常不当,皱了下眉,站起身朝他伸出手:“很晚了,去睡觉。”

  沈月岛搓着手烤火,不带动的。

  “你睡你就去睡啊,叫我干什么,咱俩又不一屋。”

  他腿没好的时候和霍深睡也就算了,现在都能站起来了还一起睡算怎么回事啊。

  霍深看了他一眼:“不和我睡?”

  沈月岛摇头:“不的。”

  霍深又问一遍:“确定不和我睡?””昂,说了不睡就不——唔!”

  话没说完霍深直接弯腰把他打横抱起,扛着进了小楼,一路上到三楼,踹开卧室的门就把他扔在床上。

  沈月岛重重摔下去,又轻轻弹起来,凌乱的长发披了一肩,边笑边往后躲,“干什么啊。”

  霍深攥着他的脚踝把他拉回来,按在身下,一把扯下他肩头的毛衣,啃咬上去。

  “哎——”沈月岛被迫歪着头承受,双手抓在他肩上拍了两下:“干嘛,你是狗吗说咬就咬。”

  “我要吃宵夜。”

  霍深掰着他下巴,吻他脖颈和耳后的皮肤。

  “嘶——疼!别耍流氓,我还没答应你呢!”

  沈月岛推拒得并不太认真,挣扎也像过场,拳头轻飘飘地落在霍深肩头,他——受了,等他打完就把他翻过去扣在床上,从后面按着他的脖子,长发也一并压在掌心。

  “你都说我是流氓了,我管你答不答应。”

  他凶起来是真吓人,也是真带劲儿,不管是强势的动作还是口吻都透着蛊惑。沈月岛被亲了一会儿,嗤嗤地笑:“行了daddy,再弄真成犯罪了。”那个称呼一出,霍深眼睛都沉了。

  “我说没说过别乱叫,你就是想玩是吧?”

  他本来就不想停,这才哪到哪儿啊,还不够解渴的,现在更停不了了。

  抬手“刺啦”一下扯坏沈月岛的薄毛衣,直接撕成两片扔到床下。

  沈月岛在被扒的间隙扭头往后看了一眼,一对上他的视线当即心里一哆嗦:“会长别——”

  “别”什么还没说出来,一只粗粝的大手猛地捂住他嘴巴,手背青筋根根分明,粗大的指节勒进他脸颊。

  “歇了吧宝贝,没你说话的份了。”

  霍深把他身上其余布料全都扯掉扔到床下,倾身压在他背上,攥着他的长发,咬着他的肩,宽大的手掌顺着他娇气的身子往下,就像个火钳,摸到哪就把哪带起一片火。

  沈月岛难耐地高扬起脖子,如同脆弱的天鹅,眼睛红彤彤的,颤得可怜。

  “深哥……我错了,别摸了……”

  “你没错,你不就想这么玩,给你又不要?”

  他高高弓起的腰在月光下如同一段桥,霍深的手在桥上轻轻弹两下,就换来他的崩溃求饶。

  “唔——受不了……别搞了……”

  沈月岛挣扎着弓起后腰,被霍深无情地按回去,指尖从他的脖颈抚到腰,掌心那些要命的硬茧变着法儿地磨他,就像在把玩个铃铛,一磨一个响儿。

  “这就受不了了,逗我呢?”

  霍深叼着他的耳尖笑问:“那你能经住什么,说一个,让我玩够了也行。”

  这话实在太混账,沈月岛臊得脸发烫,想骂他,可开口就是哭腔,哼哼唧唧地丢脸又可怜。

  霍深即便是这种时候都受不了他的眼泪,勉强足了意后就没再往更深处去。

  “好了,别哭了,也没怎么弄你。”

  沈月岛翻了个特大号的白眼。

  这他妈叫还没怎么弄

  他都瘫在床上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。

  原本白净的皮肤被霍深那些茧磨得全身泛红,身上都是汗,顺着脸往下淌,睫毛颤颤巍巍地挂着两滴没干的泪。

  “妈的你个老变态。”

  霍深拿纸的动作一顿:“还想再来一次是吧。”

  “……啊,没,夸你来着。”

  霍深冷哼一声,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,干净的手揩掉他额头的汗,把脏污的掌心凑到他嘴边,恶劣地逗弄:“舔了。”

  “……滚啊。”沈月岛在他腿上狠狠蹬了一下,有气无力地剜了他一眼。

  “自己舒服了就什么都不管了?”

  霍深帮他解决了,自己还难受着,挪动膝盖往前蹭了些,拉过他的手:“帮我弄。”

  “才不要!”沈月岛触电似的把手抽回来。

  霍深也不强求,俯下身,带着余热的大手在他水红的唇上轻轻擦过。”用手还是用别的,自己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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